刘益谦:我敢于一张画都看不懂的时候进入收藏市场(转载)
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38 编辑
刘益谦:我敢于一张画都看不懂的时候进入收藏市场(转载)
来源: 北京晚报
收藏,就是把好的东西收起来,好的东西藏起来,这是大收藏家刘益谦对收藏做出的最朴素的解释。
“你举一下他举一下,可能是托儿;你举他不举了,那就不是托儿。”
作为最有名气的收藏家,刘益谦的经历和地位在收藏界有些特殊,首先,大凡沾得上收藏二字的人,都应该算是拿得出钱来的大文化人;其次,再不济沾上收藏的,也都应该是收藏领域里的行家里手,至少有能辨别起码真伪的眼力。刘益谦一开始就两个都不占,他凭着股票市场收获来的“土豪金”,一进收藏界就财大气粗,专挑价高的买。
在拍卖场上,他识别“托儿”的方法也很“民间”,“一个作品如果不断地举牌,说明它可能就是真的。”辨别什么人是“托儿”,也不难,“你举一下他举一下,可能是托儿;你举他不举了,那就不是托儿。”
刘益谦没有多少知识,但是懂得很多常识,他说:“人犯错常常是因为常识不够”。这些常识,来自于他早年在社会底层创业的经历,“最难做的生意是小生意,”刘益谦从出租车司机干起,练就了一双善于观察的“火眼金睛”。
“我不经常看它们。我不懂,看它感觉对它不尊重。如果它有灵气,我看它它还会生气,你都不懂还来看我?”
他说:“我的本领是,10个人中,我知道9个人是怎么想的。”就是凭着在拍卖现场的察言观色,在1994年嘉德成立之后的第一次拍卖上,刘益谦就狂妄地买下了他仅知的两位艺术家的作品,从此进出有余地走上收藏这条冒险的路。
凭着不差钱和胆大,从1993年全方位涉足艺术品投资市场的刘益谦已经是成就满满。刘益谦认为,自己懵懵懂懂走上这条路,就是看中了艺术品投资的回报,说穿了,就是投机赚钱。买卖多了,刘益谦逐渐有了对艺术作品的喜爱,心灵经过艺术一次次的洗礼,变得安静了。但他在每一次拍卖会上出手,都是当时拍卖界令人惊喜的新闻。刘益谦说,我现在收藏,依然是收,但是在藏的方式上改变了。那种欣赏的愉悦感常常占据心头,而不仅仅因为有钱而占有。
为了“宝贝”们有一个舒服的归宿,刘益谦在上海建了两个美术馆、七个藏品库,对于那些买下来的藏品,包括他最珍爱的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刘益谦怀着无比尊重的态度,他说,“我不经常看它们。我不懂,看它感觉对它不尊重。如果它有灵气,我看它它还会生气,你都不懂还来看我?”
但从收藏角度来说,刘益谦并不光是财大气粗,如此精准大手笔的收藏,还得益于他从小养成的自信的性格和“混”社会积累起来的对未来市场的判断。这一点,刘益谦颇为骄傲和自信:“我也收藏20年了,我对艺术品市场有自己的判断,知道什么东西是值得我珍藏的。”
对于收藏圈对他暴发户的议论,刘益谦有自己的看法,他说:“没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没有文化。做收藏首先要战胜的是自我。像买艺术品,首先会碰到的问题是,书都没读几天,敢去买艺术品?你自己会很恐惧。第二个,在买的过程中,会面临一个更恐惧的东西——你不懂真伪。很多有钱人都想做收藏,但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敢进来?他还是战胜不了自己。”刘益谦一语道中收藏的命脉——收藏要的不仅仅是钱,还要有性格,有底气,如果不够自信的话想都不要想。
刘益谦以战胜自己的理论行走天下。也为收藏圈子里的文化人们开启了一扇新鲜的门。而在大门里如鱼得水的刘益谦依旧保有清醒的头脑和饱满的信心。
“中国的教育太失败了。知识给你的都是确定性的东西,但人要学会的是怎样面对不确定性。”
刘益谦身上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源于他从小撒野般的成长。刘益谦1963年生于上海一个最穷的小巷子家庭,从小性格顽劣,父母亲难以管教,干脆撒手不管,任凭这棵小草被风吹雨打,肆意蔓延式的生长,给刘益谦的自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这样形容那个小小少年:“一般不上课,一上课就像要争什么一样。”初二那年他下决心好好读书,结果校长却让他给同年级的800多个学生讲述从坏孩子学好的经验。这一幕对小小年纪的刘益谦来说,已经构成了足够的伤害,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读书,因为他觉得“像那样学好了也没有用”。到现在,他依然不后悔小小少年时期自己的选择,他连带批评了学校教育说:“中国的教育太失败了。知识给你的都是确定性的东西,但人要学会的是怎样面对不确定性。”作为一名身家达到170多亿的收藏家,刘益谦坦言自己没有读过好多书。
初中上了两年,刘益谦就开始辍学。他从初二就开始帮舅舅做皮具生意,每天赚100多块不在话下,当时他对同学说了句“你们读书吧,我赚钱去了。”随后开始闯荡江湖。在他的同龄人都在忙着考大学,希冀用知识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刘益谦开始了“混”社会的生涯,他做皮包、开出租、炒国库券,干着和一切学习无关的事情。现在回想那个时候,刘益谦总结说:“赶上的是一个拜金的年代,我辍学就是为了挣钱,没有别的想法。”
“我觉得自己最牛的地方在于,一张画也看不懂的时候,敢于进入深不见底的收藏市场。”
当大多数人把他这些“混混”营生看成完全是不务正业时,刘益谦已经一脑门子钻到“钱眼儿”里了。他大胆清晰地看准了股票,1990年,100股豫园股票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他的神经一下子在大多数人还没有胆量上手的股票上绷紧了。“那个时候,我仿佛看到了冒险者的乐园,对于股票的买卖有了一种痴迷。”混社会赚下的那点钱,刘益谦都把它变成了原始股票,很快“法人股大王”的绰号让他成为当时上海滩股票市场的大名人,买与卖的进程,就像狂奔千里的泄洪,就在这让他晕头转向的股市浪潮里,刘益谦跻身于中国富豪队列。
有钱了,1993年,刘益谦又稀里糊涂一脚踏入艺术品投资领域,“我觉得那儿有钱赚。”刘益谦从那枚小小的邮币开始,凭着超好的市场感觉,凭着依靠自己,相信自己,竟然从邮币邮票一下蹦跶到更大的深不见底的收藏市场。
做收藏最讲究机缘,刘益谦与收藏的机缘在于,最初这个连一张画也看不懂的人竟然有勇气进来,“这是我感觉自己最牛的地方。”
刘益谦向来没有高调评价过自己,尽管他自己拥有两个私人美术馆、七个收藏库,光2009年就动用了12亿元购买艺术品。今年7月,刘益谦以2.8亿的天价拍下鸡缸杯,再一次在收藏界引起轰动,而他却悠然的用鸡缸杯喝起茶来。经过刘益谦十几年的“海买”,可以说在中国,除了故宫博物院、上海市博物馆和辽宁省博物馆,就是他家收的东西多。
当年的顽劣少年干出了惊天动地般的聪明事,完全凭的是个性上超强的好胜心。刘益谦从小没有上海男人的“绵”,他喜欢吃辣椒,性情爽直,既是天马行空,又有八面玲珑的实操能力,他极端的依靠自己,相信自己,在肆意的成长过程中,从来没有失掉过对自己的那份自信。
“静下来经常感觉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一事无成。”
收藏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成就感,从当初藏品界对他没有文化暴发户的贬抑,到今天认可他的人越来越多,百亿身家的刘益谦依旧保持着对自己一个清醒的认识。他的身上还保存着底层人民那种特有的、丰富的同情心。他每年都会向一些信得过的慈善组织捐款,却不愿意在媒体上讲述行善的经历,“捐款不需要作秀。”
无论怎么有钱,刘益谦始终认为成功的人首先“内心要很健康”,从小本生意起飞那天起,刘益谦就以能把握自己的心态为自豪。到今天,他成了最有钱的收藏家,他希望来生可以做一个“两袖清风”的学者,“不要误人子弟”。包括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一直教育他们善良、朴实,不能有富二代的习气”。
刘益谦浦东、浦西两个美术馆去年已经对外开放。“我跟太太只是想把东西集中起来展示,也没有花很大力气。美术馆的房子是我买的,现在不涨迟早还会涨。”
对于金钱,知天命的刘益谦已经“比二三十岁时淡泊了很多”。刘益谦总是把自己归于零的状态,匆匆五十岁有余,刘益谦静下来却经常感觉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一事无成”。
“要买就买封面作品。”
在收藏界,刘益谦总是被看成是个“土豪金”。“他有钱,就会买封面。”对这一说法,刘益谦并不生气,他说,他们其实都不去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拍卖公司会把这件作品做成封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说明封面是很多人认可的作品,是拍场里面比较精的作品,所以它做了封面。我认为我买封面没什么错,但是很多人会说闲话,说这人根本不懂,很多时候我也说过,我不懂艺术品,但是这个不懂看从什么角度去说,我认为我跟一些专业研究的学者包括市场上一些大的买家、行家相比的话,我确实不懂,我如果懂的话,他们就吃不了这么多饭,也没这么多可讲,我认为我是肯定不懂。但是对一般的人来说,我可能又比他们懂一点,只是懂与不懂,你把自己放在怎样一个位置上来理解,如果一个人把自己当成什么都懂的话,我认为这个人的下场肯定是很可悲的。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具备稳住自己心态的能力。”
现在收藏是个热词。并且越来越热,和令人眼热的财富紧紧捆绑在一起,离大众越来越远,在大多数人眼里是富人手里才玩得起的“活儿”。其实,这只是一个表象。刘益谦把自己眼下状态解释为“闲态”,这份“闲态”直接导致了他追逐艺术品的心态。刘益谦说,如果你有这份“闲态”,收藏就不是代表有钱没钱这个概念,其实普通老百姓也能收藏,只要你能把握好自己的心态就可以进行收藏。
今年当刘益谦用2.8亿天价拍下鸡缸杯,立马轻松得意品茗把玩时,气“坏”了一些虎视眈眈玩收藏的人,冷嘲热讽声飘然而至;
收藏界向来不缺穿上“马甲”指手画脚的人,今年9月,针对他的收藏品《功甫帖》又起真假风波,一向不愿意站在台前的刘益谦在自媒体上发声反驳了,他以一个收藏家的道德底线对于“马甲”们的“指手画脚”给予了温和有事实的反驳。
他说,如果去医院,我们会看到很多专家门诊,每个专家门诊看的病是不同的,说明每个专家有各自工作的领域;可艺术品市场的专家恰恰是反过来的,是什么都懂,没有不懂的。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具备稳住自己心态的能力。”刘益谦这样比喻自己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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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甫帖》真假波澜
《功甫帖》由刘益谦于2013年9月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行以800万美元(约5037万元人民币)竞得,其后该作被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公开指为“清代双钩廓填伪本”,从而引发海内外高度关注。 饱受争议的《功甫帖》如今静静地挂在刘益谦龙美术馆西岸馆地下一层专门布置的展厅内。2014年5月26日,北京天问拍卖总经理季涛状告故宫博物院专家杨丹霞开庭,而后杨丹霞在微博上撰文称,苏富比拍品《功甫帖》是开门假的东西,双方各执一词。
刘益谦曾经为此特别发声明表示,《功甫帖》是书画鉴定徐邦达认定的真迹。本着开放的心态,刘益谦把这次论辩双方的观点以及历代著录文字和实物的陈列,还有高清放大图片进行了展示。
通过这次论辩,虽然刘益谦心中对《功甫帖》已有了明确的判断,但是他仍然希望专业人士和业余爱好者过来看看。其结果是无论是强化你的原有观点,还是改变你的固有判断,“我希望都是由衷的,而不是强加的。龙美术馆的员工告诉我,单国霖先生曾经独自一人来过龙美术馆,在《功甫帖》面前看了很久。我没有问单先生看后的结论,但是我对他这种严谨的作风表示钦佩。在《功甫帖》这面‘照妖镜’面前,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照出今人的傲慢与冷漠,而有时候,傲慢比冷漠对文化的伤害还要大,更不用说谩骂与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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