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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白石学八大(伞老论画)

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53 编辑 是学了八大的“精神”? 学了他的“笔墨”? 学了他的“审美”观? 学了他的心情或心境? 学了他的绘画技巧? 学了他的“气质”? 学了他的“意境”? 学了他的“大胆与脱俗”或“愤世嫉俗”? 学了他的高“格调”? 学了他的价值观?。。。。。有点玄,如何这么想这么说,可能就更没着边的结论了。。。。。

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53 编辑 这个太深沉了。齐白老天资过人,自然在学习前人上注意去芜存精,直取高端,所以是讲究工作效率的人,仅这一点就狠值得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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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53 编辑 20110520_20e3014a41f4c91c7585wQ0lolUAS1B1.jpg 人民艺术家齐白菜 齐白石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他把历年画画挣的金条都装在一个小口袋里,坐卧不离。住在北京铁栅屋时,天明即起,家里人正洒扫庭除。齐老先生画到画室把荣宝斋的订件画了,然后再画其他订件,言不二价。按照墙上贴的润格来办事。世界之大,那儿没有死皮赖脸的人,比如说:“齐老先生添条虾吧!”“齐老先生您受累!多画条鱼吧,我内人最喜欢鱼了!”齐先生也不说话,只是斜着看来客一眼,又不好当场驳人的面子,慢慢把笔濡墨,沉吟半晌,一笔、二笔。鱼、虾、蟹自画面跃然而出。但都不大精神,看着好象离水好几天,要翻肚子的样子。客人不解问曰:“这虾怎么看着象死虾?”齐老先生坐在圈椅中说:“活虾子市面上多贵啊!”主客心到神知,一拍两散。 平常在家齐老先生是个“无事忙”。客人带了卤肉来,卤肉外面包着大白菜的叶子。齐先生仔细把白菜叶子抖干净,不舍得扔。吩咐家里人把这片菜叶子切切,用盐“码”上,大不了加点秋油,中午老先生要吃。真是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以身作则,为儿辈作榜样。在街上买东西,比如包鞋、包书,包糖食的纸分大小都留着。起画稿用。后来这批东西都由家人捐赠给北京画院了。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一张包鞋纸上,有“内联升”的红色印记。齐老先生在上面画了一个持弓搭箭的人,旁边注明画时执弓的手要下移一寸,还是多少,我忘记了。 有废纸上画着是在那家古董店看到一个瓷瓶,上面有双鸳鸯影在荷花红蓼的后面。回来老先生背临出来为小儿辈留作传家画稿,曰可当水田几亩。汪增祺先生在《老舍先生》一文中曾提到齐老先生家里量米的竹升子都是自己保管的。每天吃饭要由他量了米才行。一大家子人,吃米不少。老先生舍不得。量一筒,手抖一下。家里做饭媳妇就说不够“您再给添一点!”。齐老先生就嘀咕着:“你要吃这么多啊!”然后再给量一筒。 老周后来给老先生换了一处比较大的住所,搬过去没几天,老人住不惯哭死哭活的要回去。大家都不明白老人的心意。大四合院,花木扶疏不好吗?老舍先生说:“别!他这么惯了,不叫他干这些,他就活不成了。”其实里面还另有一层,老先生喜欢在家藏东西,东藏一处,西藏一处。藏东西的地方只有他知道。这一搬出来,虽说老屋还是家里后辈住着,他也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中央电影纪录片厂拍《人民艺术家齐白石》时让他拿点精品出来拍,他怎么也不愿意。后来还是徐悲鸿去做工作,他才勉勉强强从画台的“消息”里掏出几卷画子出来。他是细木匠出身,在画台里做几个暗格或者小抽斗之类的“消息”那还不是驾轻就熟。这些画被掏出后,一卷一卷放在画台上。老徐一打开只见宝光四射,全是老先生毕生的精品。呕心之作!有一张画在金纸上的白茶花,上有一蛱蝶翩翩欲下。画得真是精妙绝伦! 老徐不住地用眼光看坐在对面的老头子,心想“这太鸡贼呀!”齐老先生坐在大圈椅中,两袖垂下。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真是狡黠得可以啊!齐老先生对唐代书法家智永很有意见,认为这人太浪费。写废的笔就扔啊,还弄个笔冢。真是多事!他不知道唐代的毛笔,跟我们今天水笔似的。只换笔头不换笔管的。一只毛笔头写秃了,把笔头一扔,换一只新笔头请人纳入笔管中就行了。齐先生那么节约,在他习惯上来说是没有一只毛笔是可弃的。 不过他有的时候也挺会来事的,建国后老毛坐了龙庭。他给老毛画了一张大老鹰,送了几根金条。他给这位湖南老乡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你才到北平,怕是手头紧,送两根金条你花花。大老鹰上题主席万岁!实际他给蒋委员长也画个这么一个大老鹰,上面也写着蒋委员长万岁!画老鹰的意思你们是大英雄,我们是升斗小民就想过个安生日子,你们不找我们麻烦就好了。他给蒋委员长也刻过印,刻得还非常好。傅抱石先生主南师大艺术系的时候,上课曾用这“蒋中正”这方印给学生讲刻印的布白。如果不是滥喝酒死得早,文革绝跑不了他的。红~卫兵没打到他人,最后扛大锤把傅抱石墓给钉碎了。傅家儿女暗自庆幸:“老爹你死得好呀!恰逢其时!” 黄永玉、李可染他们老问齐白石先生如何把画画好。这个问题真是让人很烦哎!这问题真办法能用语言说明白。齐老先生画了一辈子,就知道怎么把画子画好。因为他画不坏!这问题真是要人亲命了,他们还死问。又不能直接跟他们说:“我就是天纵之才!”话不能这么说啊!齐老先生只好把笔举到空中,拿眼睛死盯着看了一会,慢慢说:“笔不要掉下来!”。这话如同一偈,你怎么理解都行。于是两人笔不掉下来的死画,各有各造化。 但齐老先生也有齐先生委屈。《红楼梦》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宝玉为的是自己有别人没有而委屈,齐老先生是为别人有自己没有而郁闷。 他想山阴羲之爱写《黄庭》换白鹅,李太白醉写蛮书、林和靖梅妻鹤子。独他们都有,而我齐璜怎么就没有。这一天正是北平大风扬沙天。齐白石坐在画室里,听到外面有呦喝卖大白菜的。他坐不住了。他灵机一动想;“我何不画一张白菜去换白菜,那也不失为一段文人佳话呀!”。铁栅屋外一个北方鸟蠢汉正守着一车白菜呦喝,脖子长筋抻得老长的。不知从那里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戴一个小园眼镜,正看着他一车白菜出神,十分想吃的样子。这卖菜鸟蠢汉子见来了主顾忙招呼道:“老先生!你要称几斤?称给得高高的”。齐老先生从后面摸出一卷纸说:“我拿这画的白菜,换你一车白菜,你可肯么?”这鸟蠢汉子一听,勃然大怒说:“我不看你一大把岁数,窝心脚窝死你。大北风天!有这么消遣人的吗?到想得美!拿一张画的假白菜,要换我一车白菜!”一顿咆哮,弄得老先生摸不着南北。齐老先生挟着画的白菜灰溜溜的走了,从铁樱屋的大门侧身钻进去说了一句话“嗨!真是斯文有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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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53 编辑 忆白石老人 艾青 1949年我进北京城不久,就打听白石老人的情况,知道他还健在,我就想看望这位老画家。我约了沙可夫和江丰两个同志,由李可染同志陪同去看他,他住在西城跨车胡同十三号。进门的小房间住了一个小老头子,没有胡子,后来听说是清皇室的一名小太监,给他看门的。 当时,我们三个人都是北京军事管制委员会的文化接管委员,穿的是军装,臂上带臂章,三个人去看他,难免要使老人感到奇怪。经李可染介绍,他接待了我们。我马上向前说:“我在十八岁的时候,看了老先生的四张册页,印象很深,多年都没有机会见到你,今天特意来拜访。” 他问:“你在哪儿看到我的画?” 我说:“1928年,已经二十一年了,在杭州西湖艺术院。” 他问:“谁是艺术院院长?” 我说:“林风眠。” 他说:“他喜欢我的画。” 这样他才知道来访者是艺术界的人,亲近多了,马上叫护士研墨,带上袖子,拿出几张纸给我们画画。他送了我们三个人每人一张水墨画,两尺琴条。给我画的是四只虾,半透明的,上画有两条小鱼。题款:“艾青先生雅正八十九岁白石”,印章“白石翁”,另一方“吾所能者乐事”。我们真高兴,带着感激的心情和他告别了。 我当时是接管中央美术学院的军代表。听说白石老人是教授,每月到学校一次,画一张画给学生看,作示范表演。有学生提出要把他的工资停掉。 我说:“这样的老画家,每月来一次画一张画,就是很大的贡献。日本人来,他没有饿死。***来,也没有饿死,***来,怎么能把他饿死呢?”何况美院院长徐悲鸿非常看重他,收藏了不少他的画,这样的提案当然不会采纳。 老人一生都很勤奋,木工出身,学雕花,后来学画。他已画了半个多世纪了,技巧精练,而他又是个爱创新的人,画的题材很广泛:山水、人物、花鸟虫鱼。没有看见他临摹别人的。他具有敏锐的观察力,记忆力特别强,能准确地捕捉形象。他有一双显微镜的眼睛,早年画的昆虫,纤毫毕露,我看见他画的飞蛾,伏在地上;满身白粉,头上有两瓣触须,他画的蜜蜂,翅膀好像有嗡嗡的声音;画知了、蜻蜓的翅膀像薄纱一样;他画的蚱蜢,大红大绿,很像后期印象派的油画。 他画鸡冠花,也画牡丹,但他和人家的画法不一样,大红花,笔触很粗,叶子用黑墨只几点;他画丝瓜、窝瓜;特别爱画葫芦;他爱画残荷,看看很乱,但很有气势。 有一张他画的向日葵。题: “齐白石居京师第八年画”,印章“木居士”。题诗: “茅檐矮矮长葵齐,雨打风摇损叶稀。干旱犹思晴畅好,倾心应向日东西。白石山翁灯昏又题”。印章“白石翁”。 有一张柿子,粗枝大叶,果实赭红,写“杏子坞老民居京华第十一年矣丁卯”,印章“木人”。 他也画山水,没有见他画重峦叠嶂。多是平日容易见到的。他一张山水画上题: “予用自家笔墨写山水,然人皆余为糊涂,吾亦以为然。 白石山翁并题”。印章“白石山翁”。 后在画的空白处写“此幅无年月,是予二十年前所作者,今再题。八十八白石”,印章“齐大”。事实是他不愿画人家画过的。 我在上海朵云轩买了一张他画的一片小松林,二尺的水墨画,我拿到和平书店给许麟庐看,许以为是假的,我要他一同到白石老人家,挂起来给白石老人看。我说:“这画是我从上海买的,他说是假的,我说是真的,你看看……”他看了之后说:“这个画人家画不出来的。”署名齐白石,印章是“白石翁”。 我又买了一张八尺的大画,画的是没有叶子的松树,结了松果,上面题了一首诗:“松针已尽虫犹瘦,松子余年绿似苔。安得老天怜此树,雨风雷电一起来。阿爷尝语,先朝庚午夏,星塘老屋一带之松,为虫食其叶。一日,大风雨雷电,虫尽灭绝。丁巳以来,借山馆后之松,虫食欲枯。安得庚午之雷雨不可得矣。辛酉春正月画此并题记之。三百石印富翁五过都门”,下有八字:“安得之安字本欲字”。印章“白石翁”。 他看了之后竟说:“这是张假画。” 我却笑着说:“这是昨天晚上我一夜把它赶出来的。”他知道骗不了我,就说:“我拿两张画换你这张画。”我说:“你就拿二十张画给我,我也不换。”他知道这是对他画的赞赏。这张画是他七十多岁时的作品。他拿了放大镜很仔细地看了说:“我年轻时画画多么用心呵。” 一张画了九只麻雀在乱飞。诗题:“叶落见藤乱,天寒入鸟音。老夫诗欲鸣,风急吹衣襟。枯藤寒省从未有,既作新画,又作新诗。借山老人非懒辈也。观画者老何郎也”。印章“齐大”。看完画,他问我:“老何郎是谁呀?”我说:“我正想问你呢。”他说:“我记不起来了。”这张画是他早年画的,有一颗大印“甑屋”。 我曾多次见他画小鸡,毛茸茸,很可爱;也见过他画的鱼鹰,水是绿的,钻进水里的,很生动。 他对自己的艺术是很欣赏的,有一次,他正在画虾,用笔在纸上画了一根长长的头发粗细的须,一边对我说:“我这么老了,还能画这样的线。” 他挂了三张画给我看,问我:“你说哪一张好?”我问他: “这是干什么?”他说:“你懂得。” 我曾多次陪外宾去访问他,有一次,他很不高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外宾看了他的画没有称赞他。我说:“他称赞了,你听不懂。”他说他要的是外宾伸出大拇指来。他多天真! 他九十三岁时,国务院给他做寿,拍了电影,他和周恩来总理照了相,他很高兴。第二天画了几张画作为答谢的礼物,用红纸签署,亲自送到几个有关的人家里。送我的一张两尺长的彩色画,画的是一筐荔枝和一枝枇杷,这是他送我的第二张画,上面题: “艾青先生齐璜白石九十三岁”,印章“齐大”,另外在下面的一角有一方大的印章“人犹有所憾”。 他原来的润格,普通的画每尺四元,我以十元一尺买他的画,工笔草虫、山水、人物加倍,每次都请他到饭馆吃一顿,然后用车送他回家。他爱吃对虾,据说最多能吃六只。他的胃特别强,花生米只一咬成两瓣,再一咬就往下咽,他不吸烟,每顿能喝一两杯白酒。 一天,我收到他给毛主席刻的两方印子,阴文阳文都是毛泽东(他不知毛主席的号叫润之)。我把印子请毛主席的秘书转交。毛主席为报答宴请他一次,由郭沫若作陪。 他所收的门生很多,据说连梅兰芳也跪着磕过头,其中最出色的要算李可染。李原在西湖艺术院学画,素描基础很好,抗战期间画过几个战士被日军钉死在墙上的画。李在美院当教授,拜白石老人为师。李有一张画,一头躺着的水牛,牛背脊梁骨用一笔下来,气势很好,一个小孩赤着背,手持鸟笼,笼中小鸟在叫,牛转过头来听叫声…… 白石老人看了一张画,题了字:“心思手作不愧乾嘉间以后继起高手。八十七岁白石甲亥”。印章“白石题跋”。 一天,我去看他,他拿了一张纸条问我:“这是个什么人哪,诗写的不坏,出口能成腔。”我接过来一看是柳亚子写的,诗里大意说:“你比我大十二岁,应该是我的老师”。我感到很惊奇地说:“你连柳亚子也不认得,他是中央人民政府的委员。”他说:“我两耳不闻天下事,连这么个大人物也不知道。”感到有些愧色。 我在给他看门的太监那儿买了一张小横幅的字,写着:“家山杏子坞,闲行日将夕。忽忘还家路,依着牛蹄迹。”印章“阿芝”,另一印“吾年八十乙矣”。我特别喜欢他的诗,生活气息浓,有一种朴素的美。早年,有人说他写的诗是薛蟠体,实在不公平。 我有几次去看他,都是李可染陪着,这一次听说他搬到一个女弟子家——是一个起义的将领家。他见到李可染忽然问:“你贵姓?”李可染马上知道他不高兴了,就说:“我最近忙,没有来看老师。”他转身对我说:“艾青先生,解放初期,承蒙不弃,以为我是能画几笔的……”李可染马上说:“艾先生最近出国,没有来看老师。”他才平息了怨怒。他说最近有人从香港来,要他到香港去。我说:“你到香港去干什么?那儿许多人是从大陆逃亡的……你到香港,半路上死了怎么办?”他说:“香港来人,要了我的亲笔写的润格,说我可以到香港卖画。”他不知道有人骗去他的润格,到香港去卖假画。 不久,他就搬回跨车胡同十二号了。 我想要他画一张他没有画过的画,我说:“你给我画一张册页,从来没有画过的画。”他欣然答应,护士安排好了,他走到画案旁边画了一张水墨画:一只青蛙往水里跳的时候,一条后腿被草绊住了,青蛙前面有三个蝌蚪在游动,更显示青蛙挣不脱去的焦急。他很高兴地说:“这个,我从来没有画过。”我也很高兴。他问我题什么款。我说:“你就题吧,我是你的学生。”他题:“青也吾弟小兄璜时同在京华深究画法九十三岁时记齐白石”。 一天,我在伦池斋看见了一本册页,册页的第一张是白石老人画的:一个盘子放满了樱桃,有五题落在盘子下面,盘子在一个小木架子上。我想买这张画。店主人说:“要买就整本买。”我看不上别的画,光要这一张,他把价抬得高高的,我没有买;马上跑到白石老人家,对他说:“我刚才看了伦池斋你画的樱桃,真好。”他问:“是怎样的?”我就把画给他说了,他马上说:“我给你画一张。”他在一张两尺的琴条上画起来,但是颜色没有伦池斋的那么鲜艳,他说:“西洋红没有了。” 画完了,他写了两句诗,字很大:“若教点上佳人口言事言情总断魂”他显然是衰老了,我请他到曲园吃了饭,用车子送他回到跨车胡同,然后跑到伦池斋,把那张册页高价买来了。署名“齐白石”,印章“木人”。 后来,我把画给吴作人看,他说某年展览会上他见过这张画,整个展览会就这张画最突出。 有一次,他提出要我给他写传。我觉得我知道他的事太少,他已经九十多岁,我认识他也不过最近七八年,而且我已经看了他的年谱,就说:“你的年谱不是已经有了吗?”我说的是胡适、邓广铭、黎锦熙三人合写的,商务印书馆出版的《齐白石年谱》。他不作声。 后来我问别人,他为什么不满意他的年谱,据说那本年谱把他的“瞒天过海法”给写了。1937年他七十五岁时,算命的说他流年不利,所以他增加了两岁。 这之后,我很少去看他,他也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最后一次我去看他,他已奄奄一息地躺在躺椅上,我上去握住他的手问他:“你还认得我吗?”他无力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说:“我有一个朋友,名字叫艾青。”他很少说话,我就说:“我会来看你的。”他却说:“你再来,我已不在了。”他已预感到自己在世之日不会有多久了。想不到这一别就成了永诀——紧接着的一场运动把我送到北大荒。 他逝世时已经九十七岁。实际是九十五岁。                       1983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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