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忘掉“八五新潮”和星星画会

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6:03 编辑 忘掉“八五新潮”和星星画会 王椿淳 这几年总是会见到如下这些文字: “‘八五新潮’美术运动是中国当代艺术史上一个说不尽的话题。” “85新潮的开始,标志着中国当代艺术的诞生。(也有人强调星星画展才是“中国当代艺术的起源”。)” 总是有那么多的人,要努力“剖析其美术史学上的深刻意义”: “‘八五’美术新潮是一场。。。思想启蒙运动和解放运动,。。。更是一场在意识形态对抗开始解禁的文化社会背景下,以西方现代艺术作为参照的集团式的现代艺术运动。。。那些艺术家执着追求艺术理想的激情,和他们为中国艺术现代性重建所做出的开创性贡献,今天仍然让我们感到钦佩。“ 总有那么一些人在无尽怀念那一时期的“超越时代”的“激情”。(其实关于“八五”热,费大为也只能淡淡说一声那是“历史的热度”。)大约在1995年,黄专曾组织过一次题为《纪念与反省》的笔谈。大约在2007年,费大为在北京798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策划了“八五新潮”展览。还有更多的是为了发表而写作的众多论文。 大约在2010年,湖北美术馆邀请国内著名的批评家、艺术史家、策划人举行了一场小型学术研讨会,主题为“‘八五新潮’与中国当代美术史写作”,以“八五新潮”为主要对象,“对已有的历史研究进行研判,以期对这些研究的历史意义、研究方法以及中国现、当代艺术史写作的可能性引发更深入的学术探讨。”一群艺术(美术)批评家冒充历史(艺术史)家,几个历史(艺术史)家冒充艺术(美术)批评家,在互换身份的游戏中展开了一场一本正经的严肃讨论。据说他们的讨论非常热烈而深入,据说水准比较高,据说取得了比较大的成果,据说留下了下一步工作规划。这一个情形,让人马上想起这么一个场景:在一个村里,一帮长老拉了几个青年人在热烈讨论是否以及如何建一座家族宗祠的话题并且想要确定完成该建筑的重大意义。而其时大部分的年轻人早就离开了村子去了外地打工并在外地定居。他们知道,天下何其大,历史何其长。 如果非把某一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出现的某一现象当成一次重大历史事件、竭力赋予其对于历史发展的源头性重大意义和无限价值,并煞有介事地以史待之,真不知道这样的“史家”是大史家还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自我矮化了的小史家。对抗体制的事,真的与艺术及其发展有多么大关联,是十分可疑的,况且此事怎么也不好与发生在此前多年邻国的俄罗斯新原始主义运动和取得更多成果、足可傲立于史的至上主义相比吧。相比之下,后二者更有睿智、充满更有理性的激情,而前者完全就象是一个民间性质的洋务运动,并带有非义和团特征。大唐、大明建国之前的全国遍地开花各种势力,说得好一点是农民起义军,说得不好一点就是军阀和地方武装割据,不会是主要史家着意的重点。 对“八五新潮”“星星画会”的研究如果说确有研究的话,仍然只是停留在了文献的收集整理和确认上,除此以外,现有的“成果”全部可以忽略不计。原因非常简单,目前为止所见的什么“批评”“评论”“史论”存在着一个严重的缺陷:首先是“八五新潮”“星星画会”自身的重大缺陷,那就是没有特别突出的可在更大更远艺术史上可以无疑确立的特别重大创作作品---尽管后来有许多当事艺术家取得了良好艺术成绩;为此,众多批评家们不得不把全部的话语放在了一个群体现象的宏大叙述与评价上,而只有少数的人会谈及其中几个艺术家(同时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对其中几个有可能隐含了重要性的具体作品展开批评),当然也有人在批评中展示了他自己良好的方法论---虽然这方法论只是学来的一个手段,但也仅此而已。事实上,“八五新潮”时期仍然是有一些作品值得一提的,比如最著名的是发生在厦门的“作品焚烧”,徐冰的文字作品。此外还有吗?然而,恐怕许多人不得不承认,厦门焚烧这一作品明显受到了当年劳申伯来中国的直接影响---与同时期众多其它受到质疑的模仿性创作一样;而对于徐冰《天书》国内至今未见有深入完善到位、令人信服的批评著述(同样的情况是,至今对列入星星画会的艾未未的一些重要作品,国内的批评家们竟然集体失语,无法---没有能力给出全面深刻的批评)。艺术史的主体是作品和艺术家,老是扯一些此外的意义、价值,于艺术史何干。 栗宪庭早在1986年就认为“‘85美术运动’不是一个艺术运动”,“充其量只是一个思想准备阶段,因为科学、经济的落后,他们愈加走进沙龙,哲学的贫困,使他们不得不去冒充哲学家,思想的无力,使艺术作品不得不承担它负担不起的思想重任,这正是当代中国艺术的骄傲,然而这也正是当代中国艺术的可悲。”说“骄傲”也好“源头”罢,这只是一个基于外在性的礼貌用语,聪明的人,你还看不出来吗?。如何提高批评位阶和层级,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让人惊讶的是,竟然有人十分惊讶甚至忿忿不平于年轻人(包括年青批评家)对“八五新潮”的漠视:“ 八五美术思潮到现在不过30年时间,怎么这些年轻的学者、批评家就认为好像是明清的事呢?”好象说,近期的数典忘祖远比对远期的数典忘祖更无法让人容忍。 真要是能把眼光放远到明清(其实这也不能算是远)、能把眼光放到国际那么宽那还算是不错了---这样的要求岂能算是高吗?中国当下有出了类似阿波利奈尔、里维特、弗莱、福西永、“三伯格”、弗雷德、伯格森、阿多诺、诺克林、克拉克、活尔夫林、夏皮罗、德里达、马林、舍法尔、富斯特、梅洛-庞蒂、巴特、索绪尔、皮尔斯、迪基、丹托这些声名响当当的批评大师;类似贡布里希、谢柏柯、柯瑞律治、高居翰那样声名响当当的艺术史大家---更不要说弗洛依德、荣格、尼采、海德格尔这些人了么? 还是忘了这些吧。如果真忘记不掉,那么,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