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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02 编辑 行旅花木深   春城晚报2013年12月22日   □朱晓剑(专栏作家)   在旅行的过程中,更多的人会关注景点或风景或美食,但对于作家沈胜衣来说,这固然都重要,但却比不得花木的重要。在他的新著《行旅花木》中,既有“书事”、“花事”,又有旅行,将两者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行旅中的独特风景。在这一点上,他跟时下的诸多植物写作分离开来。冬天时节,户外活动也渐渐地少了,却正好遇见这《行旅花木》,且拥被观植物,也是一种景致吧。   最近几年,沈胜衣一直致力于植物写作,从最初的《书房花木》到《笔记》,再到《行旅花木》,虽然同样是写植物,却别有深意:《书房花木》侧重于文史梳理考辨加个人情思心事,突出文字之美。《笔记》的部分内容用书话的风格介绍大量植物著作,是传统读书笔记的另类新篇,让贴近生活的花木与超脱现实的读书联系起来,从而使读书与人生不即不离。如今的《行旅花木》则又在两者基础上加入旅行特色。可以说,在植物写作领域,沈胜衣不断书写对植物王国的喜爱之情,这是最为独特的一位。   《行旅花木》是一册别开生面的“植物游记”,写旅途探访的花木,包括国内各地和中国香港、台湾,以及巴黎、希腊、印度、美国、新加坡等。一方面,继续发挥作者的文史所长,引用文献精华进行植物名实考辨,并再次起到“植物书籍书目”之效;另一方面,也折射出当地的风景和人文,将植物心得与旅行观感结合起来,让行色与花色相汇,是旅行、植物、书话的三合一体。在写作中,他还注重将植物放在对等的位置,不求草木之用,而是尽量去纯粹地发现和欣赏。   有意思的是,在《行旅花木》中所到之处,有一些地方我也曾涉足,但大多停留在行走之上,至于植物啦掌故啦,总是没有较多的关注,而沈胜衣细细写来,比如苏州博物馆的莲花、拙政园的莲蓬、网师园的花、无锡灵山的莲瓣,以及南京的梧桐……真是养眼又舒服的感觉。但他又不是单独地写花事、书事,而是将此升华为对植物生命的关注。这恰如古诗人的寄情山水寄情草木的路数,却又加入了更为丰富的内涵,写出了植物的风度。   且看在婺源:“对油菜花审美疲劳,不如看树。婺源到处可见古樟,粗壮雄伟,枝劲叶繁,高大参天,树影蔽地。在村头田边这么一两棵老樟树,与油菜花相对,仿佛黄花少女依傍着敦厚长者,是颇有情味的图景。”这书中所写的月季、蔷薇、紫荆、牡丹、杨柳……这些花草在沈胜衣的笔下,无不是“颇有情味的图景”。   难怪著名文史学者扬之水为本书作跋指出:“作者寻觅的诗境,乃附着于花木之精魂,于是体贴,爱惜,相与呼吸如同知己,景物入怀,便成诗心,便成安顿情感的诗境。非借助草木的万般风流以足自家之风雅,而是融入草木,同仰自然之鼻息。”   倘若按照沈胜衣的行旅方式到一地去发现植物之美,那也是极有意思的事。可惜像我这样的俗人只会满足于对美食小吃的贪欲,忘却了自然的自在与性情,即使是游走在天地间,也难以有沈胜衣这样的感同身受。   行旅花木深,别有敬惜情。不过,在阅读《行旅花木》的过程中,也是在开启另一段旅程:不妨让旅行中多一些花木多一些自然,让这旅行变得更有意思一些吧。那些花花草草,在我们的人生中,所占据的位置若说是对生命的眷顾,不如说是在探求一种生活的自然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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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02 编辑 跋:拂了一身还滿 扬之水 在快速喧嚣的现代生活中,找一个安顿身心的诗境,是很难的,何况从事的职业就是在快速喧嚣的律动中周旋,但是《书房花木》的主人找到了。及至走出书房,在飞来飞去而非灞桥驴子上的行旅中,依然有他无所不在的诗境。 观堂先生说,“境界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以我观物,我是有知性的,以物观物,物是有灵性的。景物与我人之喜怒哀乐,原也可以不分彼我。《行旅花木》一如《书房花木》,作者寻觅的诗境,乃附着于花木之精魂,于是体贴,爱惜,相与呼吸如同知己,景物入怀,便成诗心,便成安顿情感的诗境。非借助草木的万般风流以足自家之风雅,而是融入草木,同仰自然之鼻息,也因此最喜欢作者的为花木“洗冤”,——洗去人为的寓意,还花木以清白。当然这其中还是颇存犹豫的,作者坦白道:一面喜欢“附丽了人文色彩,背后有故事、可想象、供谈说”之花木,即如梅花,一面也“喜欢像风铃木那样,没什么诗词歌赋书画等文艺渊源,连专门的植物图书都少见记载,仅以其本身就可炫目动心”。(《台岛花事与书事心事》) 台湾,香港,天竺,南洋,希腊,追随作者行脚,很有既熟悉又陌生之感,彼足迹所至之处,也多是我曾经驻足的地方,然而却从未留意过花木。不过以我之修行尚未达证果,方一留意,即将伊纳入“考据”对象,而不能如同本书作者于花木的“乐而不淫”,则落入下乘倒是更教人丧气,如此,便宁可在此书中与曾经擦肩而过的花木相逢。 为花木写真,已蔚成胜衣君之特色,而缤纷绚烂,总是一归于宁静。“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滿”,可以是幽怨,可以是惆怅,也可以是心地纯净一往情深的恋慕。“有空虚打底,能祛热中;有充实内容,可戒漂浮”。“安于污浊的外界、劳碌的庸生,只在内心的寂园开出那样的丰盛花朵,便自有悠闲平和之美了”。(《菩提叶上绘莲花》)——书中的几句话,正可移作自赞,当然也是我赞。 壬辰初春,雨水 (按:该跋以《关于<行旅花木>》为题,收入扬之水的《棔柿楼杂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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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02 编辑 目录 (2012芳踪笔记) 春水黄花闲江南(附“生肖年花”一篇) 岭南折梅又一春(附“声色花木”一篇) (2011植物游记) 美利坚的秋色果香 光荣属于希腊的橄榄树 白墙黑瓦红蔷薇 南京梧桐说兴衰 黄菜花畔老樟荫 留连留恋西湖柳 菩提叶上绘莲花 (2010花影屐痕) 台岛花事与书事心事 南洋西米如星雨 西北金秋忆绿夏 梦中彩笔衣上香 杜鹃亲爱亦伤怀 (2009花径书缘) 在香港邂逅洋紫荆 故园书签叶与少年水笔仔 何事步步皆生莲 彼岸沿路处处奇花 从纯白到蓝紫 向诗书,探琼花消息 走江南,幸琼花追随 (2009之前补记) 回忆一个春天在巴黎 跋:拂了一身还满(扬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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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02 编辑 自序: 探花人语 历来关于花花草草的“植物写作”,文体林林总总,写法花样繁多。这里结集的,是我近年一个“植物游记”专题。 曾写过一段关于旅行的话,大意说吸引我的不单纯是景观,还在意于人:某个地方从前有什么敬仰的人,值得追踪寻迹;现实中有什么欣赏的人,值得看望相聚;旅伴中有什么相知的人,值得同行比肩。现在想补充的是,那地方如能有自己向往的植物,或能邂逅喜欢的植物,又或得以探访那些折射当地历史现实、民风人情的植物,则更是锦上添花了。——这也是我行旅之侧重,和本书的背景,让行色与花色相汇。 另一方面,谈植物而加入一些各地见闻的元素,可拉近与现实生活的距离,比起就花说花、凭空抒情,或能拓宽文章的视野、个人的天地,此亦自己所愿。(头两篇文章的附录,分别来自关于农历十二生肖植物之“生肖年花”,关于流行歌曲和电影中的植物之“声色花木”,那两个系列,也是这种牵藤带瓜式的拓宽尝试。) 除了将植物心得与旅行观感结合起来,这还是一份“草木书情”,突出与书籍的联系。——植物体现自然创造之美,书籍体现人类创造之美,我希望融汇二者,“花径书缘”两相得,写作中遂经常引用文献资料。这似有掉书袋之嫌,但若能把前人写得有价值的内容整理出来,转呈给读者共享,则不贪前人之功,也省却自己重复。有时,还继而作些辩证和考据,不自量力地想要厘清一些“名实”,梳理一些源流,或觉烦琐,但也不无在花间探案破谜的乐趣。 草木丛中一蠹鱼,这些读书笔记是偏于文史而非科学的,就像我对花木偏于观赏而非实用一样。时下很多或科普或文艺的谈花说草作品,自觉不自觉地隐现以人为中心的气息,植物成了作者的工具,或传授知识,介绍应用功能;或托物寄意,赋予植物社会意义,借之表达思想理念——两者都是在“使用”植物。我也难免在客观“资料”外还要表达一点个人“意思”,但总的来说,更愿意将植物放在一个对等的位置,不求草木之用,而是尽量去纯粹地发现和欣赏。 这类“植物书话”,是关于植物的,也关于植物书的。上一本《书房花木》出版后,很高兴有境外评论率先注意到,它还可充当“植物书籍书目”。本书亦然,对在《书房花木》等拙著之后新搜集新引用的现当代植物图书,在本书第一次出现时都注明了版本资料,以备同好者查索。 在编排上,这本旅行?植物?书话的三合一体,打破一般结集文章按时序顺排的惯例,是倒叙式的,即新的文章(或行程)在前,旧的在后,往回倒着排列。这算是体例上的一点新意,亦作为自己的一个寓意:将新我放在旧我的前面,置之于突出位置,体现当下的心境。 出于同样的心情背景,在2011年底至2012年初的编选过程中,对旧作多有修订乃至改写,整理重点,就是删掉一些过于沉重的私己心迹、过于缠绵的悲欢倾吐(也放弃了部分不够完美、意义不大的篇章)。然而,虽已修剪了不少幽枝碎叶,剩下的低回痕影还是很多,仍无法完全达到自己所冀望的疏朗清明。读者视作我在各地旅途采回来的乱花杂草可也,虽芜杂纷披、藤蔓牵绊、旁逸斜出,却也正是野生植物的天然本性。 全书主要内容,是从2009年到交稿前的2012年春季。更早的旅游,以2006年的巴黎之行最为酣美,因而特地补写那次的篇章,作为旧时“花影屐痕”的代表。 ——由此想说几句也许不算是题外的闲话。 本书主体起始的2009年,是自己一个略带转折性的年份,自此退出了以“闲闲书话”为标志的网络论坛。 其实更早些时,出于个人考虑,已几度欲“脱网”了,但又一再盘桓,其中一个原因,是梁由之兄的诚恳挽留。现重检那几年发在“闲闲书话”的《一年四季花木书》等等“植物书话”,以及涉及旅行的帖子,由之兄或以版主之力而给予抬举,或交流草木图书,或评说其他书人故事,或议谈旅行,或探讨写作;更曾为我的“辞网”短别而留言相忆,为我一度“复出”而欣喜广告;其间对拙作多有谬赏赞词,乃至以我“对一个地方在意的是人”那段话来致意,表达他对“闲闲书话”的不舍……推许看重,感愧无已,是我泡网岁月结交众多朋友、收获丰盛文缘、留下美好回忆的一个象征。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可喜的是,缘份生灭间总有相延,一些在虚幻网络结下的实在友谊,竟还可在虚无的现实中继续开花结果,这本自2009年“退网”后写下的“芳踪笔记”,现在经由之兄青睐得以出版,即为明证。好比一趟长长的旅程结束了,但归来草色犹在履,花香尚萦衣,人间情份,于斯为美。 于是我越来越相信天意、缘份这些被用滥了的好字眼。另一例证是扬之水,继《书房花木》后又为本书所赐的跋,自亦有不少知心体己话,最意外欢喜的,是她在各篇中能注意到梅花于我的新意义,道我所欲言而未言,更用了《拂了一身还满》的标题,极合私意,简直像是我出的题目一样,相知如此。 梁由之的经手,扬之水的跋文,我喜欢的,就是这样天赐般的恰好。贯穿本书各篇的,也尽是这一类有缘心情……合当感激的太多,此刻只想再发挥“抄书”本色,转录一个时令相近的结尾。那是迈克一篇怀人旧作,散淡而深挚的追思之后,最后一段忽然岔开去、似与正文不搭界,然而,却正是深情所致的动容语,让我难忘,借来作为这本花书的呈献: “四月尾的香港俨然夏季了,街市的花档很快可以买得到荷花。谢谢一切令活着活得更愉快的人。” 2012年晴明五一,炎风静熏中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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