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系归舟 于 2015-11-29 15:01 编辑
================================
来个胖女休息下。。
===================================
常玉 尺寸 73.8×50.2cm
作品分类 西画雕塑>油画 创作年代 1930至1940年代作
估价 HKD 50,000,000-70,000,000
成交价 RMB 53,115,480 HKD 67,320,000 USD 8,616,960 EUR 6,732,000
专场 香港苏富比四十周年晚间拍卖专场 拍卖时间 2013-10-05
拍卖公司 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会 2013年秋季拍卖会
出版〈常玉奖学金手册〉(美国,纽哈文,耶鲁大学,安德烈亚?法兰克基金会出版,一九九八年),封面
〈常玉油画全集〉衣淑凡编(台湾,台北,国巨基金会、大未来艺术出版社出版,二〇〇一年),图版71,176至177页
〈世界名画家-常玉〉乙庄编(中国,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二〇一〇年),176页
〈常玉油画全集第二册〉衣淑凡编(台湾,台北,立青文教基金会出版,二〇一一年),图版71,124页
款识:玉SANYU
说明 展览台北,国立历史博物馆〈乡关何处 — 常玉的绘画艺术〉二〇〇一年十月十三日至十二月二日,图版51,98页
巴黎,居美亚洲艺术博物馆〈常玉-身体语言〉二〇〇四年六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三日,180页
德勒斯登,利普希乌斯宫艺术馆,德国德勒斯顿国家艺术博物馆〈玛丹娜遇见毛泽东〉二〇〇八年十月三十一日至二〇〇九年一月十一日,56至57页
来源纽约,罗勃法兰克收藏
台北,苏富比,1997年10月19日,拍品编号9
现藏者购自上述拍卖
常玉珍罕绝伦《八尾金鱼》华贵巨献
「想象20到30年代,在巴黎蒙帕拿斯地区,一个生于1901年的年轻华人坐在穹顶咖啡厅(Cafe La Coupole)露台的座位上画着路人。布朗库西就坐在附近,视线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常玉的笔尖而动。这个如日中天的雕塑家对眼前的陌生人很感兴趣,两人却不曾开口交谈,或许是艺术家的矜持吧…。」透过居于巴黎的收藏家暨重要犹太画商希耶戴(Jean-Claude Riedel)之语,我们彷佛可以在想象中穿越时空,来到巴黎的咖啡厅,看着常玉和布朗库西这两位传奇的艺术家,勾勒其创作与生活。
常玉于1901年出生于四川丝绸大户之家,13岁时即学水墨画并从书法家赵熙练字,展露极高的艺术天分,1921年他以「勤工俭学」的名义赴法,年轻的常玉不媚世俗,未如其他同辈艺术家如徐悲鸿或潘玉良至正统的艺术学院求学,他来到以自由开放风气著名、咖啡馆与画廊荟萃的蒙帕拿斯区定居,该地有「艺术的十字路口」之称,在当时聚集了毕加索、杰克梅蒂(Alberto Giacometti)、布朗库西、莫迪里亚尼(Amedeo Modigliani)等艺术家,他们在那里生活、创作、交游,互相激荡出艺术的火花。常玉并入著名的大茅屋工作室(la Grande Chaumiere)学习,该画院提供裸体模特儿让艺术家写生作画;平日他除四处交游,探索巴黎,亦经常至穹顶咖啡馆,坐在那儿看着街上鱼贯雁行的人们,观察着城中人各异的喜怒哀乐、时尚的穿著打扮,吸取浪漫之都的风华。
对于来自中国一民风保守之地的常玉,此充满异国情调的环境,带给他极大的震撼与创作上的灵感启迪, 他尽情地探索各式题材,如裸体、静物、动物主题绘画,并把自我从中国母体文化所得的笔墨运用技巧与和东方写意的美学与欧洲现代派大胆的画风融为一体,发展出简炼精纯的创作风格,如同衣淑凡所言,「常玉的作品在西画范畴无法被归入任何一类;他的画作有别于一目了然的文化个体。常玉整合了他所认知的西方观念与中国美学的含蓄沉静,以一种国画式的表现来诠释传统西方的主题」,使他卓绝而立于西方艺术世界。
华光乍现 声名底定
自1925年起,其作品屡获展于巴黎重要的美术沙龙大展,如秋季沙龙(Salon d’Automne)、杜乐利沙龙(Salon des Tuileries),也为知名收藏家青睐。如在1929年,巴黎画商暨知名文学家侯谢(Henri-Pierre Roché),即为常玉充满东方人文气质,灵动大胆的作品所倾倒,他在30年代初期便收藏了常玉上百件作品,并开启与常玉长达三年的合作关系,他担任其经纪人,在欧洲大力推荐他的作品。侯谢肯定常玉的才华,一如
他肯定毕加索、布拉克(Georges Braque)、杜象(Marcel Duchamp)、
布朗库西与克利(Paul Klee)一般。常玉自1929年开始画油画,其创作在30年代臻于成熟,独树一帜的艺术语汇令人留下深刻印象。如法国艺评家贾克伯(Max Jacob)曾称赞他的作品中「具有精准而纯净的一股力量,兼具智慧与技巧。」;1932年,法国学者艾德华(Joseph Edouard)在编纂《1910-1930当代艺术家生平辞典》时,便把这一异乡游子常玉涵纳在内,此无疑言说了当时学术界对他的认同与重视。而在常玉过世之后,2004年,巴黎居美亚洲艺术美术馆别开生面地举办了一场名为「常玉-身体语言」的大展,展览由该馆的副馆长戴浩石(Jean-Paul Desroches)所策画,为居美自过去迄今,举办过最大规模的华裔画家个展,在展厅的入口,策展人特地订制了许多长形的布条,将它们由天花板垂挂而下,上头为一群在二十世纪初期群聚于巴黎蒙帕纳斯区的巴黎画派(Ecole de Paris)艺术家肖像,如有知名的毕加索、马谛斯(Henri Matisse)、莫迪里亚尼;而在中心位置的,正是个展的主角 —— 常玉。此无疑肯定他为中西艺术史上重要现代派画家的崇高地位。
若回顾亚洲拍卖市场,常玉为目前华人艺术家中,在二十世纪中国油画拍卖领域价格最高的一位。其作品多半已入国家美术馆或私人收藏之手,能在市场上流通的画作甚为稀缺,一画难求。此次秋拍,苏富比非常荣幸地呈现一完成于1930至40年代的常玉世纪精品 ——《八尾金鱼》(拍品编号7),此势必掀起华人艺术世界的喧腾!
富艳非凡 珍罕绝伦
常玉知道如何以最精简的方法,勾划出事物中的精髓及幽默感,他的画里蕴含他民族血统里的特殊性。—— 法国作曲家法兰寇(Johan Franco)
有别于艺术家30年代以粉红与白为主调的「粉红时期绘画」,在《八尾金鱼》中,常玉大胆地以富涵东方民族系谱的鲜明配色调度画面,他采橘红与白为主色,将画布分为上下两大块面,下半为桌,上半为其所依傍的墙,简练却又完美地指示了空间的对应关系。在中心主体上,他以具书法性的遒劲线条,自信地勾勒出一透明的鱼缸,与八尾在瓶中回旋嬉戏,带有朱砂胭红、白与墨色的小金鱼。由其明确的运笔速度,可感受艺术家浓烈的自信与成熟,以及强烈的东方写意精神,尤其在对于鱼儿神韵的掌握,十足生动。而鱼缸在构图上连结了上下两个空间,也让色彩有了延伸,整体富丽非凡。染着黑灰色的大笔刷一笔画出支撑缸底的垫子,塑造出立体感;画龙点睛的黑彩,让鱼儿突显在一片橘红的背景中。
此画虽乍看简单,但许多细节却处处显现艺术家过人的功力与巧思。如同清代书画名家程正揆在《清溪遗集》所指:「画不难为繁,难用于简,简之力更大于繁,非以境减,减以笔。」如何用最精炼的方式,谱出一曲动人乐章,并让听闻者在午夜梦回仍感余音绕梁,正是常玉艺术的高妙与魅力所在。
金鱼为原产于中国的鱼种,两千年前古书《山海经》上即有记载:「睢水出焉,东南流注于江,其中多丹粟,多文鱼。」其中丹粟与文鱼,即指丹红色与多彩的金鱼。在唐宋时期,养殖金鱼赏玩成为宫廷雅趣,金鱼并带有「连年有余」的吉庆寓意,其形象亦常出现在皇室、贵族使用的杯具、器皿之上。常玉自1921年赴法,曾多次将此故国游鱼入画,如在《荷花与金鱼》与六联屏《荷塘白鹤》均可见。在多数作品中,水中游鱼仅为配角,然而在此《八尾金鱼》之上,常玉首度将鱼儿提升为画中主角,回顾其创作,此绝无仅有,珍罕绝伦。
大雅不俗 转化的乡愁
《八尾金鱼》大器非凡,饶富东方美学元素,除了线条与笔法带有浓厚的书法性及「化繁为简」的东方精神,我们还可见在那桌面上头,铺陈着一块带有中国纹饰的刺绣织布,此布料提醒了我们常玉出身的家庭,回顾其30 至60 年代的作品,这块织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如在30 年代的《粉红裸女卧像》、50年代的《聚瑞迎香》、40年代的《绿意》均可见,此使得此对象不仅仅为一个被绘画的对象物,更带有一深层的指涉。美学评论家蒋勋曾说:「常玉旅居异国四十余年,他的乡愁随着岁月,越加浓烈,而乡愁其实并不具体,也许并不是土地、人民这些抽象的概念,更不会是世俗浅腐的国家或民族的笼统意象。乡愁有时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曲调,盘桓萦绕,挥之不去,乡愁可能是常玉画中的一片红,喜气却又寂寞。」而乡愁在此,亦更或是这块随常玉飘洋过海,随身携带的织毯。作品呈现一种生活的闲适、优游的趣味,透过那富丽动人的色彩,常玉亦悄悄地诉说了对于故乡的思念与怀想。
当东方遇见西方
喜爱做菜的常玉曾说:「欧洲绘画好比一席丰盛的菜肴,当中包含了很多烧烤、煎炸的食品以及各式肉类。我的作品则像是蔬菜、水果及色拉,能帮助人们转换及改变对于欣赏绘画艺术的品味。许多当代画家们总带点欺骗地以多种颜色作画,我不欺骗。」常玉将自己的绘画风格喻为清淡的水果色拉,在他的作品里,没有赘言,笔笔均有其意义,没有繁复多样的色彩,他试图用最低限的色线,言说他的信仰、阐述他的世界,当中动人的光华却未曾被削减,历久弥新。如同常玉的忘年之交暨知名摄影师法兰克(Robert Frank)所说:「常玉的作品是他生命的重心。他的画作抒发着爱、孤寂,以及对遥远祖国的思忆。他把安详遨游于生命间的灵魂,给予他画中的花卉、女人、鱼及豹。」
常玉的大胆用色与舒放流畅的线条,曾让他被人赞誉为「东方马谛斯」;其于创作成熟的全盛时期画下《八尾金鱼》,回顾西方现代艺术大师马谛斯亦曾在盛年时创作《金鱼》画作,两相对比,常玉多了一分恬静的优雅,他将东方的文人气质与富丽的民族色彩完美交融,取得一自然完满的平衡,东西争辉各显特色。
《八尾金鱼》一作来源有序,最早为常玉摄影家好友法兰克珍藏,1997年苏富比为其举办了一场重要的个人专拍,当中呈现常玉21件作品,此珍稀的《八尾金鱼》在当时为该专拍的封面作品,其后被收录在多本常玉画册之中,并曾被选用为耶鲁大学的「常玉奖学金简介手册」上唯一曝光的作品,其重要性与代表性不喻自言。过去十六年来,作品由知名重要私人收藏家完好保存,今日再度现身,必定再掀浪潮!
============================================
常玉 尺寸 49.9×65.3cm
作品分类 西画雕塑>油画 创作年代 1930年代作
估价 HKD 18,000,000-25,000,000
成交价 RMB 16,884,600 HKD 21,400,000 USD 2,739,200 EUR 2,140,000
专场 香港苏富比四十周年晚间拍卖专场 拍卖时间 2013-10-05
拍卖公司 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会 2013年秋季拍卖会
出版〈常玉油画全集〉衣淑凡编(台湾,台北,国巨基金会、大未来艺术出版社出版,二〇〇一年),图版69,173页
〈常玉油画全集第二册〉衣淑凡编(台湾,台北,立青文教基金会出版,二〇一一年),图版69,123页
款识:玉SANYU
说明 展览阿姆斯特丹,凡莱画廊〈常玉〉一九三三年五月十三日至三十一日
巴黎,居美亚洲艺术博物馆〈常玉 — 身体语言〉二〇〇四年六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三日,图版80,182页
德勒斯登,利普希乌斯宫艺术馆,德国德勒斯顿国家艺术博物馆〈玛丹娜遇见毛泽东〉二〇〇八年十月三十一日至二〇〇九年一月十一日,59页
来源纽约,罗勃?法兰克收藏
台北,苏富比,1997年10月19日,拍品编号9
现藏者购自上述拍卖
瓜果富饶 丰韵非凡
常玉30年代经典《果宴》
2004年,巴黎居美亚洲艺术美术馆别开生面地举办了一场名为「常玉-身体语言」的大展,展览由该馆的副馆长戴浩石(Jean-Paul Desroches)所策画,以西方艺术史的脉络重新定义常玉在史学上的地位与高度,由「身体」与「自然」两大主轴,完整呈现艺术家百件作品风华,常玉所擅长的裸女、静物、动物主题画作一 一映入人们眼帘,向我们展现着大时代下,常玉的前卫与彗诘,以及那永恒的艺术灵光。
在展厅的入口,策展人特地订制了许多长形的布条,将它们由天花板垂挂而下,上头为一群在二十世纪初期群聚于巴黎蒙帕纳斯区的巴黎画派(Ecole de Paris)艺术家肖像,如有知名的毕加索(Pablo Picasso)、马谛斯(Henri Matisse)、莫迪里亚尼(Amedeo Modigliani);而在中心位置的,正是该次个展的主角―常玉。此无声地显示学术界对于常玉的欣赏与再定位。由该展诸多重要代表作而观,我们可深切地感受艺术家血液中流淌的独到美学意韵,与其天赋才情。是次呈现的《果宴》 (拍品编号8),即为该年展出作品之一,亦为常玉30年代的创作经典。
丰韵的中国美学表征
1927年常玉在大茅屋工作室结识一位法国小姐哈蒙尼耶(Harmonyer)与其陷入热恋,两人在1929年结婚,欢欣的心情表现在他的作品中,令其创作在30年代有「粉红色时期」之称,该时期他以典雅的粉红与白彩为主要用色,画下了一系列的裸女与静物主题作品。在这初学油画时,对一般艺术家来说普遍的静物入门主题上,常玉展现了一独特的风貌。当时他常在桌上置放瓜果,用以作画,但有别于他者,他常选用在中国带有吉庆丰饶意味的水果作为创作的对象物,如他曾画了一系列的桃子与梨子,桃果在中国带贺寿延年之意,《西游记》中将桃子列为仙果;梨则带有 「吉利」之意,它们纷纷出现在常玉30年代的作品如《三颗桃子》、《五颗桃子》、《三颗梨子》、《五颗梨子》、《水果盘》与《果篮》等作品,此或并非偶然,而是艺术家刻意的安排,呈现一种中国式的情怀。而此两种常玉钟爱之瓜果也出现在是次上拍的《果宴》之上,但观者可见,相较于其他艺术家同时期的作品,在《果宴》里,这些蔬果并未被摆放在盆器里,而是被直接安置于桌面之上,就其创作而言,格外特出,并流露常玉对于绘画形式的探索。
常玉在此以不同的力道施展于线条、色块与线面的安排,精准而纯净地勾勒出蔬果的样貌与立体感,充满智慧与技巧,瓜果在桌上摆置的方式饶富趣味,它们若不是静止地立于桌案上,而是悟自像有生命力地环绕着彼此,顾盼生动,围绕成一个圆形。当中粉红、青绿、黑灰与褐色相间的色彩谱出生命的跳跃音韵,活泼流畅,生动地标志了常玉卓绝特出的艺术语汇。其间线条透露出艺术家深厚的书法底蕴。凭借简洁、绝对、肯定的下笔,常玉将对象物的形貌、架构与精神一一显现,流露大家风范。中国山水画家黄宾虹曾言:「画家有大家有名家,大家落笔寥寥无几;名家数百笔,不能得其一笔;所谓大家无一弱笔是也。」在线条的纵横曲转间,艺术家豪爽的洒脱性格不也扩散开来。
前卫绘画视角的体现
在构图方面,常玉以黑与白的色块,大举将画布分为三大部分,以简驭繁,用最单纯的形式,简洁地标识出了桌与布毯,及空间中的对应关系;若不看中心的水果,整件作品与西方抽象名家罗斯科(Mark Rothko)自1943年起创作的色域抽象画有着有趣的对应。罗斯科在该时期常在方形的画布上以两到三个不带有清楚边界线的色块并接,透过具份量感的色块再现物质强大的能量,带有心理与精神上浓厚的感染力。其曾言:「我的绘画是戏剧,图画中的造型是表演者,造型依创造的需求而表演,一旦站在舞台便在挑战未知,绘画是奇幻、永恒而完整的,我用简单的形式表达复杂的思想。」常玉在30年代即创《果宴》,其创作显然早于罗斯科,显示其大胆与前卫。而两者相同地用「以一取万」的精神,展示了如何以最简单的形式,来言说事物的本质。除此之外,常玉在作品中融合了多重的视,如在背景的桌子为俯视,主题的瓜果或是直视或是侧视,他在对象与对象的处理间毫不冲突地取得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和谐,见其高妙。
如同衣淑凡所言:「常玉保留了中国传统绘画固有的书法笔触及勾勒,但将其运用于更抽象的形式及构图。我们看到常玉从处于现代的『中国艺术家』,摇身变为掌握中国文化根基的『现代艺术家』。这些交织的动力来自于前所未有的异种文化融合。」《果宴》体现了常玉作为一个现代艺术家的前卫,他自由地取撷巴黎这一艺术熔炉的养分,但以富含个人语汇的方式及理解,透过画笔将最简朴的生活之美,呈现在我们眼前。该作品在创作完成后,曾发表于1933年5月常玉在阿姆斯特丹的凡莱画廊所举办的个展,初为常玉的摄影家好友法兰克(Robert Frank)所收藏,后辗转由现拥有者完好保存逾16年,现今珍品释出,不容错过。
======================================================
作者 常玉 尺寸 130×74cm.
作品分类 西画雕塑>油画 创作年代 50年代作
估价 咨 询 价
成交价 RMB 63,800,400 HKD 80,760,000 USD 10,337,280 EUR 8,076,000
专场 现当代亚洲艺术晚间拍卖 拍卖时间 2014-04-05
拍卖公司 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会 2014年春季拍卖会
款识:
玉SANYU
SANYU,28 rue de la Sablière IDF(作品背面)
说明 展览
法国,赫非?阿尔勒,Jansonne城堡〈Jansonne三年展〉
一九五八年四月五日至八月三十一日
来源
法国重要私人收藏
注:画背贴有画家工作室及Jansonne三年展展览标签
蒙帕拿斯的瑰丽传奇
常玉《聚瑞盈馨》
创写五○年代经典
二十世纪初年的巴黎,是世界艺术首都,不同民族、国藉的年轻艺术家,荟萃于蒙马特高地与蒙帕拿斯,大胆挑战学院派传统,掀起现代主义大潮。当时的艺坛百乐皮尔.侯谢(Henri-Pierre Roché),先后发掘了来自西班牙的毕加索(Pablo Picasso)、罗马尼亚的布朗库西(Constantin Brancusi)、法国的杜象(Marcel Duchamp)等一众大师,而在他例不虚发的推荐当中,第一代旅法华人常玉,成为他所认定之中国代表。西方对于某一范畴之巨擘翘楚,往往以「无冕王」(The Uncrowned King)称颂之,在华人艺术史上,常玉可谓当之无愧,而本次夜拍之《聚瑞盈馨》(拍品编号 108),则堪称常玉五○年代颠峰杰作。
以静物为自画像,从西方主题到东方精神
常玉在民初画坛地位崇高,不论是同侪之张大千、潘玉良,抑或后来者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均公推为旅法华人之首,吴冠中在散文《说常玉》中回忆巴黎旧事,曾经感叹:「我觉得常玉自己就是盆景,巴黎花圃里的东方盆景。」恰好道出《聚瑞盈馨》的自传性质。花卉是常玉长伴一生的题材,自三○年代起,常玉即以油彩创作盆花,在野兽派与中国白描的影响下,作品呈现平面化空间与简化造型,然而画中的花卉,依然源自客观事物;五○年代以后,艺术家大胆融入想象与臆造,使得盆花之主观元素愈加突出:《聚瑞盈馨》的造型雍容瑰丽,在一方小巧精致的青花水仙长方盆上,植上一株繁叶茂、宝相璀璨的万寿菊,其鹿角形主茎朝天直仰,二十八枚花蕾在上端盛放,突出其鹤立鸡群的形象,正如吴冠中当年发现「常玉画了那么多的盆景,盆景里开出绮丽的繁花,生意盎然……由于剪裁形式构成的完整饱满,浓密丰厚的枝叶花朵往往种植于显然不成比例的极小花盆里。」艺术家去国四十载,其愈近晚年,作品愈见中华神髓,与早年的潇湘素雅相比,《聚瑞盈馨》的盆菊更显壮硕,仿佛暗示即使人在远方,只要凭借故乡土壤,哪怕只是一小撮,仍能开出最缤纷壮丽的花卉,尽诉生命之光彩,自传意味跃然画上!
盆花作为西方绘画题材,至今已有四、五百年历史,其旨在稳定环境中,表现客观的自然物象之美,直至后期印象派画家梵谷以感情炙热的笔触绘画《向日葵》,才开始强调其主观色彩;然而,对于来自东方的常玉而言,在花卉作品中贯注个人元素,却是根深蒂固的人文情结:从公元前三世纪开始,战国贵族屈原开启了「香草美人」的艺术传统,明艳芬芳的鲜花被赋与仁人志士的高尚情操,自此以后,无论是东晋陶潜的菊、盛唐李白的莲,抑或南宋郑思肖的兰,都成为高洁的文化图腾;加上中国艺术崇尚婉转含蓄,画家少有创作自画像,在自叙自况之时,往往寄托于花卉之上,故此其表述方法,亦与西方从形躯到感情不同,而是透过喻体直指理想主义的精神层面。《聚瑞盈馨》写花更写人,可谓兼得东西艺术之旨趣。
宝菊万华:以现代主义升华民族艺术
著名作曲家法兰寇(Johan Franco)与常玉相知多年,盛赞他「知道如何以最精简的方法,勾划出事物中的精髓及幽默感,他的画里蕴含他民族血统里的特殊性。」诚然洞悉了常玉的作品内涵。尽管常玉一直被誉为「东方马谛斯」,无论在色彩运用与构图概念上,都受到西方野兽派之影响,然而其于主题立意、素材选取以至精神面貌,均处处可见中国文化之影响,无宁是以西方现代主义为方法学(methodology),重新诠释中国绘画,并发掘其于新时代之可能性。
常玉生于清末四川大富之家,自幼沐浴传统儒风,其国画师承父亲常书舫,书法则学自翰林学士赵熙;由于物质条件丰裕,艺术家亦广泛涉猎于传统工艺美术,包括丝绸、织绣、瓷器以及高级工艺品等等。这些潜藏深处的记忆,不仅成为其毕生艺术素养,更发酵成晚年的归思乡愁。西方的现代主义在对抗保守的学院派的同时,亦着重海纳百川,将民间工艺与外国美术提炼升华,例如马谛斯从故乡花布中发展出野兽主义,毕加索则从非洲木雕领悟到立体主义;作为远道而来的东方使者,常玉在巴黎华坛亦带来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成为现代艺术的珍贵养份。香港苏富比二○一二年秋拍曾经推出常玉的《聚瑞盈香》,从整体色调与造型上比较,《聚瑞盈馨》与之应视为联袂作品,而有所不同者,是《聚瑞盈馨》更强调垂直空间之发挥,以夸张、变形手法,突出盆花的高耸颀长,使观者在欣赏之时,不自觉地翘首仰望,感受其尊贵、巍峨的风度气质。常玉对物象的夸张与变形,有可能受到法国盛行一时之哈哈镜所启发,而在应用过程中,则借助接近国画挂轴的形式,向上延伸画面,成为古今中西的巧妙配搭。
对于任何观众而言,《聚瑞盈馨》都散发着一种熟悉的中国魅力,这无疑是因为艺术家一直深受中国文化熏陶,在创作中不期然使用最惬意的方式表达自己:其置中式构图以西方静物与肖像为本,而极富装饰性之形象,则呼应宋代著名刺绣《菊花帘图》,及以边文进《岁朝清供图》为代表的经典年画;在盆景细节方面,尽管上方的花叶是画面焦点,下方鹿角式主茎却给予有力支撑,此一上繁下简的布局,显然取法于东方园艺,若仔细分析,此主茎的形态,实由许多稳固的小三角形所组成,将西方几何学化用于无形;盆花碧翠交辉、银光闪烁的色调,使得整株盆景绽放异彩,这种色调似非从观察自然所得,更似受到清代高级工艺品「宝石盆景」之启发,其多以珊瑚、珍珠、翡翠、玉石、玛瑙、红宝等贵重材料模仿自然植物,作为室内摆设,视觉效果富丽堂皇,最佳例子可见于紫禁城里的清宫旧藏。常玉晚年投入漆器与仿古家具制作,创作灵感往往受到传统室内设计启发,形成汲古润今、返本开新的现代风格。
简约背景:参酌东方漆艺,响应抽象浪潮
中国家具对于常玉的启发,还可见于《聚瑞盈馨》的朱红背景,其浓如重枣的色调,深深呼应着中国朱漆屏风,予人喜庆吉祥、富泰舒适的心理效果。艺术家在上色之时,采用排笔作横向平涂,并特意留下匀均笔触,产生层次丰富的质感,并调剂了盆菊的垂直形态,保持画面宽度;值得注意的是,《聚瑞盈馨》在背景处理上相对简约:常玉在盆景底下,往往垫以一条布满中式纹样的织毡,而《聚瑞盈馨》在强化盆花的艺术形象之后,却相应简化了背景,此一增一减体现了常玉张弛有度的创作火候,正如他晚年总结自己的创作,是一个「简化、再简化」的过程,在这背景的微妙调度上,可见他的慎密思维。
一直以来,常玉都被视为兴盛于三○年代的「巴黎画派」之一员,然而步入五○年代,抒情抽象浪潮正在战后的巴黎兴起,其代表艺术家,正是包括赵无极、朱德群、谢景兰等华人在内的年轻世代,而敏锐的常玉亦从中获得蜕变契机。吉美博物馆前总馆长戴浩石(Jean-Paul Desroche)曾提提到:「常玉在1948年与刚到巴黎的赵(无极)接触后,似乎受到这种新兴形式(抽象表现主义)的影响,并不可避免地作出响应。然而,他俩的取态迥然不同:因为常玉始终没有放弃物象。」《聚瑞盈馨》的背景在删除织毡纹饰后,剩下纯粹的朱红、明黄双色,已是两个几何色块,不但在形式上呼应罗斯科的抽象作品,在精神上亦契合他于1942年在纽约发表的《宣言》:「我们支持以直白手法表达深邃思考……我们鼓吹图像平面,因为这能摧毁虚妄、反映真实。」常玉在作品的简化过程中,适度运用他对于抽象的理解,大胆剥除了背景的具象成份,仅保留其抒情元素,藉以烘托主体,使观众更加集中于盆景所传递的美感与讯息。
成就于巴黎的中国式修行
清代大儒赵翼总结中国艺术发展,提出「赋到沧桑句便工」的观点,认为在数千年中华文明史上,最优秀的艺术作品,总是经历时代淬炼而诞生;常玉生于清末民初之交,本身即处于传统文化与西潮冲击的风口浪尖,加上独特的个人际遇,先后旅居日本、法国、德国、美国,长期置身世界潮流尖端,其视野之开阔,于第一代华人现代艺术家之中无出其右;作为巴黎画派的重要成员,常玉更与当时身处花都的其他大师一般,将自身民族元素融入作品,使得中华文化透过其作品与西方深入对话、交汇,产生富于时代性与普世价值的优秀作品。
此番过程殊非一蹴而就:从二○年代开始,常玉与一众西方大师亲身共证时代巨轮,经历现代主义最辉煌蓬勃的数十年,无论在艺术上、生命上抑或哲学上,都产生了后世难以企及的深刻思考;五○年代,艺术家臻至人生盛年,然而在创作上依然不改初衷,孜孜追求于「纯洁」和「简约」;在漫长的波希米亚式生活中,常玉全面掌握了西方精粹,加上去国日久,在作品中更勇于导入民族元素,特别是象征喜庆吉祥的符号图腾,希望为人间散播美善与喜乐,抒发胸臆的祝愿与乡情。关于这一点,美学家蒋勋如此深入剖析:
「常玉旅居异国四十年,他的乡愁随着岁月,越加浓烈,而乡愁其实并不具体,也许并不是土地、人民这些抽象概念,更不会是世俗浅腐的国家或民族的笼统意象。乡愁有时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曲调,盘桓萦绕,挥之不去,乡愁可能是常玉画中的一片红,喜气却又寂寞。」
常玉创作盆花,化一己寥落为人间热闹,造就以《聚瑞盈馨》为代表的五○年代作品,如此才情胸襟,诚无负于中国艺术史上奇葩之名。
珍罕物证,填补历史空白
《聚瑞盈馨》重现于世,除了为常玉作品大系填补重要一项,亦为其生平事迹提供更多线索。作品背面以法文写上「常玉」(Sanyu)及其晚年住址「法兰西地区巴黎沙坑街28号」(San-Yu 28 rue de la Sablière Paris IDF),并贴有一张「获选参加1958年Jansonne三年展」(Triennale de la Jansonne 1958 sélectionné pour concourir.)之标签。Jansonne位于法国南部,地处因梵谷与高更而闻名的阿尔勒(Arles),以及塞尚故乡埃克斯─普罗旺斯(Aix-en-Provance)之间,在这风光明媚的小镇上,有一座名为「Château de La Jansonne」的古堡,当年的古堡主人André de Tigny雅好艺术,每三年一度在此举行国际艺术展览。尽管由于古堡业权易手,Jansonne三年展今天已不再举办,但故址犹在,面貌依然完整,而在法国文化部的档案库中,仍能找到相关纪录。
Jansonne三年展每届特设三组奖项,奖金总额高达500万法郎,分别颁予已成名艺术家(an established artist)、崛起中的艺术家(a rising artist)与年轻艺术家(a young hope);1958年,这三位得奖者分别为Durand-Rozé、Robert Humblot与Gabriel Godard,其中最年轻的一位、现今八十一岁的Gabriel Godard表示,自己是在1957年的巴黎秋季沙龙(Salon d’Automne)看到宣传海报,于是报名参展。在他至今保存的1958年3月11日Le Provencal剪报上,清楚可见常玉名字出现在参展者名单,同场的亚洲画家,尚有来自越南的武高谈(Vu Cao Dam);考常玉多次入围春季与秋季沙龙,估计亦是透过同样渠道得知Jansonne三年展。当年的展览竞争激烈,由包括André de Tigny所组成的11人评选团从来自7个国家、合共617幅参加作品之中,最后只筛选出240幅,并于1958年4月5日至8月31日期间在Château de La Jansonne展出;在其他参展艺术家的作品之上,同样贴有《聚瑞盈馨》画背之标签,并流传至今,可知常玉当年精选本作送往参展,将其独有的合璧美学,深入推广到西方社会。
沧海遗珠,续写传奇系列
六○年代初期,常玉曾经准备回归东方定居,并亲自挑选一批优秀作品运往台北,尽管最后没有成行,该批绘画却并未遣返,成为今日台北历史博物馆镇馆之宝,其质量之精美,堪称常玉国际公共收藏之首。在此其中,有一系列盆花作品,无论尺幅、背景、花盆以至花卉形态,俱与《聚瑞盈馨》相近;若将这几幅作品并列而观,则彼此不仅互相辉映,更可见艺术家当年似乎有意以相近比例与尺幅创作,组成既可并观、亦可独立的作品,作为其盛年代表系列,强调与早期迥然不同的风格;纵观在市场流通及藏于私人手上的常玉作品,论尺幅之恢宏与画面之盈瑞,《聚瑞盈馨》亦是少数能与史博馆典藏相媲美者。常玉油画数量珍稀,在收藏界一直备受追捧,更被视为二十世纪中国艺术之市场指标,《聚瑞盈馨》势引来藏家逐鹿!
1958年,在巴黎所有沙龙里都张贴了绘画竞赛的海报,鼓励画家提交自己的一幅作品,主审员将在赫非? 阿尔勒的Jansonne城堡揭晓竞赛结果。此次竞赛为一次艺术三年展的一部分,不计其数的画家都迅即提交了自己的画作。
我仍然清晰地记得自己不断盯着海报细细打量,天真地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注意到。同当时其他参与竞赛的画家一样,我们都认为画作质量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入选乃至获胜的标准。我坚信当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在Jansonne城堡中,主审员评议出最后三位胜出者:一位资深的艺术家、一位职业生涯刚刚过半的艺术家,还有一位艺术新秀——即是笔者本人。我们三人都怀着喜悦心情接受奖项,对我个人来说,这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与快乐。
我们齐聚在Jansonne城堡,身边围绕着当地官员和城堡主人。酒杯齐举,赞誉声声,欢声笑语久久不息,城堡洋溢在欢乐的气氛当中,直到傍晚才稍稍平息。
在那个时代,「市场营销」的概念还未兴起,真正的收藏家的知识和热忱还未被商业化头脑所取代,品味才是关键,而并非「一桩好买卖」。那时,真正的智者欢乐来自于雕塑、绘画和音乐。这种矛盾非常重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许还有警觉性。
接下来几天,我们返回巴黎,各大报刊仍然在报导此次绘画竞赛。那个时候,艺术家们还可以指望报刊媒体在各大版面刊登有关新作品的消息。
自此之后,以我所知,再也未有像三年展绘画竞赛这样的消息。这个竞赛为何会中断,好像并没有一个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