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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刘振宇编著《丹青铸史——望山堂书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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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欣、刘振宇编著《丹青铸史——望山堂书画录》

中华书局2011年10月   12开平装带书套一册  397页  480元  刘振宇先生赠阅



2011年9月中旬,四川省文物局国家文物进出境审核书画类责任鉴定员、内江师范学院张大千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刘振宇,到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参加国家文物局举办的“近现代书画鉴定研究班”学习。我在他入住的复宣酒店客房中,看见他正在校对《丹青铸史——望山堂书画录》书稿。这是成都收藏家刘欣(斋号望山堂)的一部书画藏品集,收入现代书画作品七十二件(套)。其中有吴昌硕、齐白石、谢无量、于非闇、潘天寿、张大千、傅抱石、吴一峰、谢稚柳、陆俨少、陈子庄等名家大家。藏家出版这部书画录的真正用意,是为了配合嘉德拍卖公司2011年秋拍的《望山堂书画专场》拍卖会。后来,其中上拍的四十件书画作品成交二十余件,成交金额二千四百余万元。世上没有永远的收藏家,收藏家以何种方式、何时、何地处置自己的藏品,外人似无权过多评论。

当我在翻阅《丹青铸史》书稿时颇有些担心和忧虑,也为之曾与振宇坦言:“作为一名国家文物部门书画鉴定的专业人士和研究张大千的专家,为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撰写专著,藏品真伪问题绝不可掉以轻心,稍一不慎,就将遭人诟病。也可能因此涉及到人品和学识。近年来这样的案例实在太多了。”振宇告诉我:他一般不会随意为私人藏家鉴定书画,此次实属盛情难却而破例一次。又这批望山堂藏品的真伪绝无问题,而且递藏历史清晰可查。还有,他在文章里不涉及真伪鉴定。而是以大量的史料、图片和考证,来对一件作品进行解读和研究。他想将之写成一部具有现代艺术史学性质的学术专著,而绝非仅仅是一部书画收藏图录。

我近日在阅读《丹青铸史》时,感觉此书的确是一部具有艺术史学性质的专著,而且还是一部现代书画史研究的资料集。本书以书画家的艺术创作、生平交游和学术思想为主线,以第一手文字史料为基础,及配合大量的图片,两者相互印证,展现了现代书画史中不为人知的一个侧面。亦诚如王中秀先生在本书序言中所说:“对入选藏品进行了广徵博引的疏证。这类疏证颇需史论功力。除了一般介绍作者与作品的时代背景、艺术特色,他们着力对作品的受赠者生平、作者与受赠者的关系,以及相关知识作了爬梳,力图凸现作品所蕴含的历史、艺术内涵。他们做到了这点,其中还偶有补史或纠史之意外所得。”

在《丹青铸史》收入的七十二件书画作品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张大千十四件作品(本书101—193页)。资料详实,考鉴功力极深。比如其中有一幅张大千《四十二岁自画像》轴,题款云:“大千居士四十二岁自画像。奉贻万里老友。时同在青城山中,庚辰六月十日也。”庚辰为1940年。振宇根据资料考证,上款“万里老友”即为著名书画家马万里(1904—1979)。他再根据《申报》1928年—1931年上的报道,查阅出张、马两人当年在上海时期交往的六条新闻报道,以此证明张、马两人非同一般的情谊。

这是万君超写的,不是我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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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7173120750691775.jpg 晏济原《仿石涛山水图》成扇   题款中有“大千夫子教正、门人晏济原” 张比晏仅大二岁



振宇是研究张大千的专家,目前正在撰写《张大千年谱》(1899年—1949年),现已完成约三十万字左右的初稿。所以本书中关于张大千作品的解读和生平的研究,最具学术功力和原创价值。在有关张大千作品的研究中(其他书画家也是如此),不仅有与之题材近似或年份相近的作品图片,还有许多初次发表的张大千照片,以及某些画作局部放大的图片。他不作明确的真伪鉴定结论,而是让作品自身说话,让鉴者自鉴。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件艺术作品均有它的创作背景或收藏历史。而只有那些精于此道和学识深邃之人,才有可能去了解和发现它们的前世今生。就“读画如读史”而言,或许望山堂主人未必能够做到,但刘振宇无疑是真正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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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中有一件晏济原(1901—2011)《仿石涛山水图》成扇,上有晏氏题跋曰:“戊寅之夏六月九日写奉大千夫子教正。门人晏济原。”戊寅是1938年。振宇在文章里写道:“有关晏济原与张大千的关系,2007年8月一百零六岁的晏老在杜甫草堂兰园接受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记者曲向东采访时,将其与张大千的关系定义为亲戚加好友。而无论是1949年前,还是新中国时期,上海、四川书画界人士都知道晏济原为大千学生。在此幅扇面中,晏济原自署门人,称张大千为夫子,并请大千师教正,即是明证。另外,1939年3月在成都市四川省银行大厅举办张大千画展,晏济原亦是以门人身份参加展览。”1948年,在大风堂门人巢章甫、萧建初、陈从周合编的《大风堂同门录》中,晏济原的名字已不在其中。晏氏究竟是被大风堂“除名”?还是他自己“退门”?而其中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直是张大千研究中一个诡谲的疑案,而当事人和知情者均讳莫如深。当今蜀中诸多研究张大千的专业人士亦对之避而不谈,噤若寒蝉。唯有振宇对此敢于提出明证,追踪和还原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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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8134093911805322.jpg 张心德《荷花图》局部(上海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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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7769056051560080.jpg 张大千《朱荷图》局部(本书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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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7649209284133476.jpg 张大千《四十二岁自画像》



然后再研究张大千一生为什么会如此喜欢画自画像?据傅申先生统计约有百余幅。振宇认为:“在摄影技术高度发达的20世纪,如此迷恋自画像,很大程度上是自恋这种极度自我意识的产物,是一种艺术的幻想。弗洛依德在研究艺术创作心理时认为,所谓的创作心理,其实就是幻想。这种幻想始终出现在张大千的自画像中,自画像成为精神自恋或自身化外最为生动的方法,在中国艺术史上没有哪一位艺术家,像张大千那样如此接近并审视自己和真实描绘自己。数量之多,目光之坚定,绝无仅有。”他将张大千自画像粗分为两大功能:(一)自我定位和宣传作用;(二)赠送好友,作为纪念。在本文另还配印了张大千各个时期的自画像图片和照片二十一幅;以及傅申《张大千的自画像》一文。从张大千《四十二岁自画像》到展开对张大千一生自画像的研究,而绝非仅仅是简单地对一件作品的解读和真伪鉴定。但他认为张大千自画像目前存世仅十二幅,此说似误。或许没有参考过黄天才的《五百年来一大千》(台湾羲之堂1998年11月)一书?在此书的《张大千自写尘埃貌》一章中,印有张大千历年自画像四十幅左右。

振宇在文中说张大千一生创作有五万余幅作品,不知此数据从何而来?在张大千的学术研究中,对他的代笔研究几乎是一个空白。胡若思早年的代笔已为世人知悉;但张玉(字心德、比德;别名张六、虎儿。1921—1952)的代笔却一直为人所忽略。在张大千诸多的子侄辈中,张心德的画艺最高,张大千誉之为“吾门之高足也”。画风神似张大千,几可乱真。可惜英年病逝于阿根廷,张大千悲呼为“北辰陨坠”。在《丹青铸史》中的张大千《描金簪花仕女图》(乙酉年款)轴中,记录了一件张大千与张心德合作的《簪花仕女图》(甲申年款),张心德题跋“张玉仿漠高窟初唐人花边”。并附印了黑白图片和局部放大图片。还将本书著录的乙酉年本与构图完全相同的甲申年本、丙戌年本,从发髻、耳饰、手饰、花朵、外衣、领边、裙边、飘带八个方面做仔细比较研究,从而得出三图为同一稿本的真迹,而其中张大千与张心德合作的《簪花仕女图》最精。既极具专业鉴定的水准,又不涉及对藏家藏品的“吹捧”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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